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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OOC的02

  太过突然的成名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名气来的太快就像旋风一样呼啸而过，吹得人摸不到头脑，呆呆的站在原地，呆滞于风暴的剧烈，只以为这是美好的不切实际的一场幻梦。

   即使是在午夜最绮丽最不切实际的梦境里也不敢想象这样的，一夜成名。忽然之间，越上了山顶。就怕这只是梦，带着未散去笑意的嘴角在早晨醒来，阳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刻猛然惊醒才想起来这一切只是大梦一场，自己还站在起点那里，没有移动过。

   他早晨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似乎掉进了回忆与现实交界的深邃缝隙里，只是略微瞥见微光一点，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小伴舞，TVB的小艺员，机车广告，台湾，唱片，都是瑰丽的幻想。他看不到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郭富城坐在床上好一阵子，甩了甩因为睡相不佳乱糟糟的头发，才去下床洗漱。镜子里的人还是睡眼惺忪的，标志性的发型因为浓密的头发乱的像个鸡窝荡然无存。他机械性的刷牙，并不十分清醒的与镜子里的人对望，满意地觉得自己今天也很帅气，竟有了几分顾影自怜的矫情感。他一边刷着牙，嘴里含含糊糊的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因为嘟囔着所以听不太清，偶尔能从喉咙里滚出来的音符判断哼的是对你爱爱爱不完。他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满意地甩了一把头发。

他不怎么忙，他是个贯穿剧情但戏份并不很多的反派。所以他总是能找到一个不讨人厌的地方待着，观察别人是怎么工作的。男主总是笑着带着那种惬意的讽刺嘲笑他是来蹭吃蹭喝。

他是极伶牙俐齿的，更何况还不用他说并不擅长的国语，所以反应迅速，“蹭吃蹭喝也是你找来的啊，华仔！”他被男主角找来拍电影刚从台湾回来时，第一面，还有点不知所措的叫着华哥，不久后就自来熟的华仔华仔的了，一天能叫个几十次的华仔，刘德华皱着眉头说他就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装着不耐烦的样子一声声的应着话痨的叽叽喳喳。

晃晃悠悠的到了化妆间，他一向来的很早，几个工作人员笑着和他打招呼。郭富城热情地回应他们，尽管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还是很有活力。一向负责给他化妆的小姑娘熟悉他的习惯，也是早早的到了，准备给他处理略显麻烦的头发。

他一边任凭小姑娘处置，一边看起剧本。他今天是最后一场戏也就是和男主的决战然后死掉就功德圆满了。

第一场戏是去劫狱。他打扮起来沉下脸还真像个冷酷杀手，银灰色头发染起来居然毫无违和感。他还是TVB艺员的时期演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小角色，大多走的是天真无用的路线，傻笑着一脸灿烂，呆呆的懵懂无知，但是做出一副冷酷无情杀手的模样并不会让人出戏。

只不过后来几场打戏时他奇奇怪怪的颜艺还是让冷酷杀手显得像个智障，他很敬业地不顾形象地面容扭曲的笑时，就不明所以地看到男主角蹲在地上笑，他挠挠头，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就也跟着一起笑，冷酷杀手露出一截兔牙，被黑色披风包裹着，和英俊正义的含情的眼睛眯在一起的男主一起，一个拿着道具枪，一个拿着道具刀，笑成一团。

刘德华已经是去外面转过一圈的了，背着手进了化妆间。郭富城总觉得自己是一顶一的敬业，却是棋逢对手，都要怀疑这个人一天是不是有36个小时，不然为什么总是走得最晚来得最早，还能精力满满的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郭富城正在专心看剧本，就听到“哇！”的一声，刚进来的人做着手势让大家不要作声，蹑手蹑脚的走到他前面，准备杀他个措手不及。郭富城没来TVB之前在小伙伴里顽皮是一等一的，什么风浪没见过，内心毫无波动，故意做作的捂住胸口的像是受了很大惊吓的“呀，好吓人呀。”带着很明显的气人的敷衍。

“啧”刘德华不在意地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义正言辞的指责他动作太慢。

他还没来得及翘起鼻子骄傲的反驳那是他头发多又浓密别人羡慕不来，就听到给他吹头发的小姑娘开玩笑地埋怨他：“那就要问城城同志头发是不是长出来就是为了让别人头疼的了？”他性格活泼，小姑娘和他熟悉起来就没大没小的叫他城城，他也很美滋滋的接受了。

不由分说，刘德华将这事定性为郭富城太在乎形象了，跃跃欲试要自己来给郭富城吹头发。小姑娘笑嘻嘻地递给他吹风机，郭富城哇啦哇啦的大喊这是华仔嫉妒自己头发多要对他下毒手。

他头发确实黑亮又浓密，在另一个人拿起吹风机，感受到温热的风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眸里带着点笑意，乖乖的等人家摆弄自己的头发。可能劳模本人真的就是样样精通，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

在镜头前并不会被刻意特写的但是好看的手指轻柔的拂过他的发丝，痒痒的，郭富城感受到他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噫，他头皮那么敏感的吗。经不起一点撩拨。他的手指是温热的，不会被吹风机的热风遮盖住，他的光芒也不会被别的什么东西掩盖。

郭富城咯咯笑着，给他吹头发的人略带不满的拍拍他，让他不要乱动，可能是热风真的会让人昏昏欲睡，他觉得不真实，那种如梦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觉得胸腔里热热的，热度一直传递到指尖，灼热的可以点燃手里攥着的纸质剧本。剧本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和他密密麻麻的蓝笔做的笔记被打乱了顺序，杂乱无章，即使映入了视网膜，也拥塞地堵在心口，到达不了用来分析琢磨的神经。

坐太久了，脚都开始发麻。

他听不清。似乎是刘德华同跟在身后的记者打招呼，他本能的笑起来，灿烂极了。记者调笑着他们感情真好，华仔亲自给城城吹头发。他笑着应答，站在身后的人也理所当然的表示他们是朋友。

真的。知觉就和被三月春风吹拂的碎冰融化一样，自然的恢复，在湖心冰冷的把涟漪抚平。

郭富城后来看杂志，觉得小美是不是偷偷给记者塞了钱，他白的发光，笑的无忧无虑。穿着紫色衣服的人给他吹头发，神色严肃而认真。

他的目光短暂的停留在那微蹙的眉心，终究还是无奈的苦笑。挺有意思的。